品读新疆

任何美好的事物都会被口口相传

世界才变得越来越美好

怀有一颗感恩的心

让整个世界拥有了美好

人是这样

鸟儿也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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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这些天鹅是有人在指挥着，当我们刚刚走下木梯，尚未走到天鹅湖边时，从几十米外的水面，上百只天鹅排成两排，沿着水面疾速地飞到我们眼前。

　　那一刻，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刚刚还热闹的现场，没有一点声音，只有空中传来天鹅不断的鸣叫声，以及落水时滑出水面的响声。

　　像是老朋友一般，这群天鹅飞落在水面后，优雅地滑行到我们身边，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和陌生，高扬着美丽的长颈，用一对黑黑的眼睛，顾盼地望着我们。

　　瞬间，我恍然：这是多年前的朋友。我和它们曾有过一段美好的相处时光，才有了这次令人惊奇的相逢。

　　大概十年前的一个冬天，我一个人漫无目的行走到这里。那时，这里仅仅是一个小村庄的小鱼塘。因为泉水在冬天不结冰，让鱼塘四周的小树被升腾起的水汽打扮成如梦如幻的一个童话世界。洁白的树挂，幻觉般的水面，一下子吸引了我，让我深深沉浸其中。

　　天天漫步在这里，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有了了解，所以有一天再次走到鱼塘边时，立即感觉到它的变化——远处的水面上似乎有鸟儿在游弋。

　　是什么鸟儿呢？水雾弥漫，看不清楚。想走近一些，又怕惊到了它们，只好远远地观望着，观望着。

　　那几日，这样的场景天天出现，我与鸟儿都怕打扰到对方，都小心翼翼观察着，不敢靠近对方。像两个渴望交流，又怕惊扰到对方一般，若即若离，只能远远地观望着，却始终不知道这是些什么鸟儿，只知道有几只鸟儿，天天在最远处的水面上游弋着。

　　试探性地投放了一些玉米粒，第二天再看时，发现投放在水边的玉米粒被吃光了。心里立刻感到莫名的兴奋，就如自己吃到了美味一般。

　　几次如此这般交流，终于在一天有小风的时刻，看清了游近的鸟儿。

　　天啊，它们是天鹅。没错，是天鹅。五只洁白高雅的天鹅。一只大些的天鹅游在前方，身后跟着三只个头小点、身上还有点灰色的天鹅，最后游着的是另一只大些的天鹅。

　　我心里萌生了这样的想法：这是一个家庭。妈妈游在前方，爸爸游在最后，中间的一定是三只可爱的小宝宝。

　　看清了天鹅，让我在这里的生活有了更多的牵挂。每天给它们投放一些玉米粒，成为最主要的工作，无论风雪交加，无论大雾弥漫。

　　世间最远的距离，是心与心的距离。世间最近的距离，还是心与心的距离。真情感动苍天，滴水可以穿石。一周多的相互试探，终于在一天清晨，我们不期而遇。可我始终觉得，这是天鹅一家有意而为。

　　站在鱼塘边时，整个鱼塘上空都是白茫茫的大雾，双眼努力地望着看不透的大雾，却什么也看不到，失落、沮丧充满胸间，想见天鹅的心愿怕是又要失落了。

　　突然，大雾里传出一声响亮的天鹅叫声。随后，雾气被划开一道通道，天鹅一家优雅地游了出来。就如舞台上的大幕拉开，五只优美的天鹅闪亮登场一般，它们朝着我站的岸边游了过来。

　　心仿佛都要停止跳动，不敢动一动，傻傻地站着，手中的玉米粒也忘了投放给它们，连眼都不敢眨地望着天鹅。

　　领头的鹅妈妈眼睛望着我，微微扬起头来长鸣了一声，让我呆痴的头脑清醒过来，慢慢地蹲下身子，把手中的玉米粒撒在脚下的水里。

　　天鹅一家好像早就在等待着这一餐似的，把头伸向水里，吃一口扬起一次头，向我鸣叫一声，似乎在感谢我一般。我也兴奋沉浸在这温馨的画面里，忘了周围的一切。

　　纯朴的村里人发现了天鹅后，立即着手安排了专人负责照料天鹅的生活，每天为这一家人投放食物，驱赶靠近它们的猛禽，为天鹅营造出一个温馨平安的家园。

　　等我真正要离开这里时，心里最舍不得的，竟然就是天鹅一家了。再三与负责照料天鹅的人员交代后，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个小村庄。

　　人离开了，心并没有离开。随后的日子里，我几乎与照顾天鹅的人员成为联系最密切的人。从他的来电中得知：4月的一天早晨，天鹅离开小村庄了。10月的一天傍晚，天鹅又来了。不是来了五只，而是来了十几只。天鹅走了，天鹅又来了。来得更多了……

　　时光就这样在牵挂与想念中过去了，虽说人没有来到天鹅身边，但心一直留在这里，对这里的天鹅有着特别的熟悉与了解。

　　当我这一次再次来到这片鱼塘时，这里早已变身为天鹅湖了。偌大的湖面依然是雾气蒙蒙，湖边已经建成了观光栈道，来自全国的游人因为爱天鹅而来到这里，湖面上游弋的是六百多只天鹅。天鹅们也用它们最热情的方式迎接我们的到来，齐刷刷地飞到我们身边，给了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与感动。

　　不知道天鹅间交流是靠什么。我想它们一定也有自己的语言，否则怎么会出现年年天鹅来得更多的情形？最早来的一家天鹅，一定把它们在这里的美好生活，把这里人们对它们的关照与喜爱告诉了其他天鹅，才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天鹅，放弃原先过冬的地方，来到这片有爱心的水面，享受它们的美好生活。

　　因为天鹅，这个小村庄成为当地最有名的旅游胜地。因为天鹅，这个小村庄发展旅游的脚步越走越快。还是因为天鹅，这个小村庄对自然生态的保护意识更强了。

　　那位专门负责保护天鹅的管理人员告诉我，天鹅特别有灵性，还懂得感恩。每年九十月间，先是飞来一两只天鹅，它们在这片湖面上观察几天后，发出一种奇怪的叫声。连续叫上几天后，大批的天鹅就飞来了。年年在增加，年年都有新的天鹅在此过冬。这片湖面现在被分成三个相互连接的湖面，如果有一个湖面有好吃的食物，天鹅也会发出另外一种叫声，把同伴叫过来一起美食一顿。“它们有交流，我们听不懂，但它们都懂。”

　　是啊，相识相知才能相爱相敬，托付一生。任何美好的事物都会被口口相传，世界才变得越来越美好。怀有一颗感恩的心，让整个世界拥有了美好。人是这样，鸟儿也一定是这样。

　　天鹅是有灵性的，我十分肯定这一点。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不仅仅局限于人类。世间所有有生命的动物都一定有同样的向往与追求。

　　这个小村庄在新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伊宁县英塔木乡的夏合勒克村，滚滚西去的伊犁河北岸。

　　文/王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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