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新疆
那一条条相通的路
如割不断的乡音乡情
把来自异乡的我们联系在了一起
留在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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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连的路修好了。”一早,我接到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七师137团10连支部书记张世超的电话,可还没等细问,他已挂断电话。我知道,他一定是奔走相告这个喜讯去了。
张世超于2019年从内蒙古赤峰到兵团第七师工作。当时,前来的还有甘肃,四川、河北、山东、云南、山西等地的年轻人。后来,大家一起在阿吾斯奇参加了第七师胡杨河市组织的素质提升培训活动,这是我们第一次拥有如此多的异乡朋友,也是第一次参与护边。这段经历太难忘了,于是在训练结束前大家约定:今后常联系并互报喜讯。
四年里,我收到了很多人的喜讯,有的结婚生子,有的在连队安家,有的担任了连队两委、成了为职工群众追光的那个人。
“看一下我的朋友圈”,张世超中午发来微信,我一边向他询问修路的过程,一边翻看他的朋友圈。朋友圈里除了一张张新修道路的照片,一向很少抒情的他还配了一段文字:这是我生活和工作的小镇,虽然很小,但却一直发生着变化,愿大家的生活也一如既往向着美好发展。读着这些文字,我的思绪也如漫漫长路回到了小时候。
回望童年,在我山西老家那个不大的村子里,也有很多路。村内是小路,弯弯曲曲、或窄或宽,似神经、似脉管,把家家户户连成一片,让那些山坡、庄稼、房屋交织在一起。
通向村外的是一条长路,从高坡径直而下,却常因泥泞不堪令人烦恼。正是这条坑坑洼洼、尘土飞扬的天然土路连通着周边五个村子,成为我们通向外部世界唯一的路。
记得9岁那年冬天,父亲骑自行车载我到隔壁村的亲戚家拜年。一早,我们从高高的山坡飞驰而下,一路像坐了飞车一样快速到达。可等下午返回,路途就不那么顺畅了。经过一中午太阳的照射,融化后的雪水和黄泥混在一起,走不了几步便沾满泥巴,双脚仿佛提着两个硕大的泥锤,举步维艰。行驶在这样的路上,自行车也容易打滑,稍不小心都可能掉入高崖下的庄稼地里。无奈,父亲只能推着自行车前行,可推了不足十几米,车轮又被泥塞得不能转动,他只好停下来在路边就地取材,折一根硬树枝掏车轮里的泥。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原本半小时的路程,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家。
更要命的是,路的两旁没有防护栏,一边是高崖,一边是石头土墙。雨天时,土墙上的黄土一松动,石块就很容易掉下来。小时候就听邻居们说:“村东头的二小出门不看天,脑袋被石块砸了。”可若是赶上秋收,去庄稼地又不得不经过土墙路段,村民们只能披着麻袋,或头顶化肥袋,快速跑过那个随时可能掉石块的路段。
于是,多少年来,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夙愿:修路。起初是自发修路,有的村民提供三轮车等交通工具,有的出劳动力,大家从山上拉来石头、从附近煤矿拉来煤矸石,齐心协力填补这条坑坑洼洼的路,然而好景不长,最多一年,风吹雨淋后,这条路又被打回原形。
后来,赶上“路路通”好政策的推动,泥路最终变成了柏油路,路的两边还种上了鲜花,安装了防护栏。路畅通了,到村里做生意的人多了,乡亲们改变了过去的单一种植玉米模式,种了莲白菜,联合邻村成立了合作社,一跃成为了全国有名的莲白菜种植基地。
每次回家,都会欣喜地看到新变化。村民集资建起了小广场,安装了太阳能路灯,新建了校舍,组建了威风锣鼓队。很多人还在附近的城里买了房,过上了夏天享受农家乐,冬天住楼房的惬意日子。在外打工的年轻人陆续回乡,在附近的煤矿、物流园区、苗圃基地、煤化工等单位就业,既留住了乡愁,也装下了幸福。
或许是家乡路的巨变在我心里刻下了深深的印记,于是每去团场开展工作,我总会留意连队的路。
和家乡路不同的是,连队的路一眼望不到头,道路两旁耸着排排榆树或杨树,它们也似认准了这里,春天枝条招展、挥舞绿叶,秋日金色灿烂,喜悦饱满。当夕阳从湛蓝的天空泻下、洒在路上,恰似一幅田园风景画,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抒情起来。那一刻,我的灵魂仿佛被激活,一半沉醉在对家乡的思念中,一半则寄托在绵长之路的愿景中。
百般情感,藏之心而寓于路。在兵团工作的这些年,我见证了不少连队的路从坑洼不平到笔直通畅,从水泥路到柏油路,这些变化时时刻刻激荡着我的内心,使我的精神滋根展叶,伸向未来。
那一条条相通的路,如割不断的乡音乡情,把来自异乡的我们联系在了一起,留在新疆。
文/韩国华
主播
周佳蓉
新疆文化艺术研究会朗诵艺术学会副秘书长,少儿语言艺术教育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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