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新疆
这是喀什石榴
好吃的很,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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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新疆的石榴成熟,从高高的枝头跳下来,火红火红的一大片走出果园,向着人们生活的大街小巷移动,石榴的脚步是红色的,身影是红色的,躯壳是红色的,甚至果肉连同它被炸成的汁也是红色的,让人不禁感慨怎么会有如此执着于一个颜色的水果,如果把石榴的这种专一精神放大到自然界的万事万物类比,恐怕都没有能比拟的。石榴对红的专一热烈,丰盈,万物接近凋零的尾声,花儿的芬芳结束,树木和草不同频率的脱下绿衣裳,金黄的演艺开始夹杂着枯萎,此时,石榴以其醉人的红再次点燃季节,点燃人的热情,给人的生活送去另一种芬芳。
去年十月的一个周末带父亲和女儿去沙沟徒步,寻找秋天,其实也是为抓住秋天所剩不多的影子。出发的时间晚了,我一路加足马力,终于走出熙熙攘攘的市中心,走进乌鲁木齐县,满满的几乎要溢出到路面的金黄,瞬间把我们切换到另一种世界。女儿非常激动,说:“秋天真漂亮啊!”就在三代人沉浸车载音乐,同时沉浸于秋天的金色浪漫的过程里,前方一抹连接一抹的红以突兀的惊喜直逼我们的眼睛。我们同时沉默了。
经过一两处红之后,我终于没忍住,在路边停下来。浓眉师傅们把火红的石榴装在小货车上叫卖,其实他们没有发出一点叫卖的声音,只是石榴太火红了,它们自己叫卖自己,并且十分有效,因为路边驻足的不止我们这一辆车。我缓缓地向着一个蓝色小货车上的石榴走去,浓眉师傅见到我便知道一笔生意来了,他真正的叫卖开始了:“姑娘,你下车的选择是对的嘛,这是喀什石榴,好吃的很,甜甜的!”
满满一车的红石榴延伸出去的地方是一个榨石榴汁的机器,师傅从一旁的纸箱子里拿出的矿泉水瓶子熟练地拧开蓝盖子,倒出水洒在堆在仪器旁的石榴山上,接着用空瓶子接住出汁儿的口,连续地用力按下,硕大的,坚硬的石榴变成了红色的汁水,我不自觉地站在那里观望,父亲和女儿也从车后座下来,一同观望。一瞬间我们都忘记今天从家里出发的目的,甚至可能我们忘记了方才还沉浸其中的金黄,因为眼前的这片红实在是红的彻底。
石榴从固态的红变为液态的红,哗啦啦地流进空瓶子,再从我们的双眸流进我们的心里。我不得不为这个秋天的红慷慨解囊,我买了五个又大又红的石榴。我另外买了三瓶石榴汁,算是给徒步路上解渴。石榴汁不过分甜,也不过分酸,一种恰到好处的甜润,如此丰盈的红却保留一种不张扬的味道,石榴还真是神奇的水果。
十月是石榴的季节,也是我生辰的季节,三十多年前的十月,我在新源县出生,当遍地的石榴与金秋的阳光一同闪耀,生的快乐被石榴的红带着滚滚地来了。剥开石榴,一个个如同珍珠般的红润的籽簇拥着。
对于石榴我还存有一定的私心,因为我的名字就叫石榴,“阿娜尔”是哈萨克语,维吾尔语对石榴的称呼。可能为我取名的那个人,据父亲说是三叔为我取的名。帮我决定用这个名字的人,带着希望我如石榴般美丽的愿望,为我的一生印下了“石榴”这个名字。我虽然长得不如石榴般美丽红润,但有一颗石榴一直在我的心里。
十五岁开始求学远行。在那之前这个名字在新疆如同广袤大地上长出无边无际的石榴一般,并没有十分引起我和他人的注意,叫石榴的人太多了。我们都是一棵石榴,在不同的地方,沐浴同样的日光成长。终于,当我以不那么明显的样貌特征出现在南方的一所学校,石榴这个名字变成了我的一个带着浓浓家乡味道的特征,至少我能是为数不多拥有石榴这个名称的人。至今还记得当我在大一新学期的某堂课上,老师布置的十分有趣的自我介绍环节,用自己的家乡语言或文字介绍自己。轮到我,我大方地站在讲台上用哈萨克语介绍自己,说出名字,并用哈萨克文写下名字。
我在离家近四千公里的地方,面向我天南地北的同学写下名字,并在旁边再加了两个字:“石榴”。我转身微笑着说:“我的名字叫石榴。”我就是这样被远行路上与我并肩的同学记住的,因为名字是一个水果,于他们而言是特殊的,那些同学带着我的名字,和我相处的故事再次走向天南地北。我心里也装下这些同学,以及与他们相处的故事回到我的故乡。远行路上,每一段故事都是我心中那颗石榴的籽儿,它们在丰盈着,也会继续丰盈。
作者(左):阿娜尔·孜努尔别克
新疆作家协会会员
主播(右):鲁金秀
新疆文化艺术研究会朗诵艺术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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