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新疆
经过两三个大晴天的暴晒
摊在麦场上的麦子就干得差不多了
麦穗用手一搓
麦粒就可以脱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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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麦收季,遍地麦黄染乡烟。当诱人麦香飘飞的时节,记忆就告诉人们:该打麦场了。
时光荏苒,时过境迁。如今农村的麦收早已告别了镰刀,告别了拉捆子、摊场、扬场的“三夏大忙”,实现了高效率的机械化作业。那家家户户一个个平坦整齐的麦场不见了,那碾压麦秸麦穗的碌碡不见了,那自带韵律、挥舞木锨扬场的身影不见了。当年的一切,在悠悠岁月里抽身而退,最终成为人们记忆相册中珍贵的影像。
麦场,现在已经没有了,现代化的机械直接将麦子脱粒归仓了。然而,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割、捆、拉、打、扬一切都是手工操作,麦场是麦收季节重要的战场。在村子周围,趁着一场小雨除去杂草,让牛马拉着耙子仔仔细细过两遍,然后再拉着碌碡一圈一圈地碾压平整。收割好的麦捆陆陆续续被拉进麦场,一捆一捆码成麦垛,再一垛一垛围在麦场四周,就成了正儿八经的麦场。
因为地里的冬麦、春麦成熟早晚不一,需要循序渐进地完成割、捆、拉等程序。而夏季的天气瞬息万变,或下雨或刮风,所以进场的麦子垛起来暂时不能摊开晾晒。由于村里家家户户的麦场都是挨着的,于是三五成群的孩子有了新的“游乐场”。爬上一排排的麦垛,躺在高高的麦垛上,浓浓的青草味混合着淡淡的麦香,仰望蓝天,偶尔飘过一朵白云,白白的云朵随着阵阵暖风拂过,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仿佛云就在手边。刚会跑的幼儿爬不上去,就钻进麦垛空隙玩捉迷藏,大人们不用担心他们会被磕着绊着。农家的孩子就是从麦场里的嬉戏中熟悉农事的。
打麦之前,一般要挑选麦秆长的捋下麦穗,再去掉麦秆外皮,一把一把整理好,编成一挂挂的“辫子”就可以卖给收购的人了,它们是用来编草帽的。记得那时候学校勤工俭学就可拿这种“加工”过的麦秆充当学费。那时,村里家家户户在麦场上捋麦秆也是一道壮观的风景。
经过两三个大晴天的暴晒,摊在麦场上的麦子就干得差不多了,麦穗用手一搓,麦粒就可以脱落下来。正午太阳火辣,马拉着碌碡在摊开的麦子上一圈一圈地转着,场边树荫下的小孩在吱扭声中开始犯困,被他们的吵闹声覆盖的麦场也安静下来。
碾压过的麦秸平整光滑,在太阳光下有些耀眼。要把麦秸推在一起,需要一两个小时“炝”麦子的过程。3人组合,一个人扬麦、一个人略麦糠、一个人打下手(清理下风的麦糠和杂质),这就是打场最关键的一环——扬场,村里人叫“打略扫”。“略”在农人眼里可是个很有技巧的活,别看只是拿一把扫帚扫来扫去,是要双手用力将扫帚把挺起来,在力度适中的情况下才能将麦糠略出来,不是像扫垃圾那样用力扫,要轻轻的,蜻蜓点水一般用巧劲才能做到的。我曾经试过,用力大了会把麦子扫出去,麦糠一点也没弄走,用力小,麦糠赖在麦粒子里不肯出来,很是烦人。
经过一下午的忙碌,麦粒在麦场中央已堆成小山一样,标准的圆锥体。也许很多上了中学的孩子会和我一样,试图用书上的公式求一求收了多少麦子吧。由于麦粒还不干,转天还要再晒,晚上看场就成了每家每户必不可少的环节,要仔细看好这接下来一年的口粮。
白天碾压过的麦秸特别松软,上面铺好褥子,再用叉耙等农具支出空间,两边覆盖上塑料布或者还没有碾压过的麦秸,一个简易窝棚就搭好了。晚上的麦场里依然有很多小孩子追逐嬉戏,玩累了就钻进窝棚里,听大人们天南海北聊天,或直接躺在麦秸上凝望深邃的夜空。那个时候,天上的星星很多,用繁星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偶尔有飞机飞过,灯光一闪一闪的,不知道它来自何方又去向哪里……
每次回到乡下,阡陌依旧,却再也找不到梦里时常出现的儿时麦场。那里有泥土的气息,风里的青草味,迷人的麦香,和回不去亦忘不掉的过往。(文:白云峰 图片来源:昌吉农业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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